Lotus 14[明楼/沈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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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我为什么这么啰嗦。。。手动再见。。。)



14.

沈剑秋坐在桌前填补最后一点题纲,眼睛瞟到电脑屏幕上的时间,突然意识到这会儿是制度经济学微信群的答疑时间。他摸过手机把群点开,群里却半天没有人说话,他往上划了几下,明楼还没有出现。

他的目光落在上午看完了最后一页的明楼的书上,又等了十分钟,制度经济学的群依旧丝毫没有动静,他有些按耐不住,犹豫了几秒还是抱上书往Lotus去。

他在一楼坐了一会儿,看郭骑云有些不太熟练地一点一点切出一个水果盘来给自己旁桌的客人送过去,红的白的火龙果切得方方正正。沈剑秋最后再翻看消息,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明楼还是没有出现,这会儿群里陆陆续续有学生at明老师。当一个约定成俗的习惯或者规矩被突然打破的时候,总能引得人浮想联翩,有人开始肆无忌惮地猜测。

沈剑秋把手中的书打开又合上,再过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吧台问郭骑云:“明老师今天在书吧吗?因为之前从他楼上书架里借了本书,他要是不在的话我就把书放你这儿了。”

他认为,这种“打探”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自己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显得有些幼稚甚至无聊,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特别想知道明楼今晚的去处。沈剑秋也尝试劝自己,例如要是没有加这个微信群,你根本就不会在意明楼晚上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可事实是,一旦有了这么一个渠道,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去猜去想。

郭骑云兀自奇怪:“他在店里的啊,今天一直在楼上。”

沈剑秋稍一迟疑:“那楼上,现在没客人吧?”

“没有啊。”郭骑云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笑,“你要找他还书的话上去好了,他在的。”

沈剑秋点头道过谢即往楼上去,到明楼房间前敲门,大概十秒之后才听到门内传来一声“进来”,进门前他还在腹诽,这两扇移门的隔音是不是有些太好了,直到他看到了明楼才明白并非如此。

 

明楼半躺半靠地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斜斜搭在腹部,衣着一丝不苟,头发却不整齐,有刘海松松软软地搭落下来,像是梳洗的时候还没来得上发胶就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一样。床品也整齐,被子是铺好的,枕头也是叠放着的,他连半角被单都没拉开就径直躺了下去,周身布料已经起了很多的褶痕,显然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躺了很久。

他有些吃力地半抬起身子看了看僵在门口的人,仿佛辨认出一个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有些惊诧地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还书。”沈剑秋举过怀里的那本书给他看,“刚问了郭骑云,他说你在,我就上来了。”

明楼仿佛还是有些困惑,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意在看时间,刚回了句“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明天来不是也一样?”,即看到了满屏幕的微信消息。他又看了一眼日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吧……这该死的头疼病,剧烈发作起来的时候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沈剑秋四下里看了看,还是微微蹙起眉来:“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那天因为明台退学气了一场,却仿佛一个导火索,使得明楼原本在回国后被中药慢慢调理得已经安稳了很多年以至一度让他自己都以为痊愈了的神经性头痛似全面复发,而且比从前的更严重。过去发作的时候他还能在绵延不断的头痛间神态自若地连续讲完六个小的课,再严重一点,吞几片阿司匹林也能压下去,但今天的头痛来势凶猛,药物毫无作用,不知是不是空腹吞阿司匹林的原因,还是头痛本身的影响,他盯着荧光屏幕就恶心,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也恶心,于是一气之下静音了手机合了电脑躺到了床上。明楼本想可能是最近期中成绩下发后和学生额外排了很多的一对一的约谈,实在太累,睡一觉应该能缓过来,谁知头痛绵延不断,竟然逼得他无法入睡。

“开始是头疼,吃了阿司匹林,后来就变得又头疼又有点恶心。”明楼自嘲般解释,而后又嘴角眼角都带笑地添上一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啊?”沈剑秋一愣,“我就是晚上,刚看完,我就拿过来了。没注意到那么晚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明楼低低笑出来:“你看到微信群了是不是?”

“啊?”沈剑秋蓦地被揭穿,一时有些惊讶,原来明楼早就知道了他在群里,仅有的侥幸碎了一地;然后是腹诽,头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脑子竟然还这么灵光;再紧接而来的即是难免的赧窘,他挠了挠头,索性厚着脸皮承认了,“对。”

明楼却依旧是不甚在意般,竟然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沈剑秋:“我现在看屏幕就晕,你帮我去群里说一声吧,就说我今晚有点事,一时错过了,抱歉没能上来答疑,着急的话可写邮件给我,不急的话下我们下周再聊。”

沈剑秋一时怔住,顿了半秒才赶紧接过手机。手机是何等私人的物件,即便只是发条微信消息,他不知这到底是因为明楼本身做派坦荡,还是说这是对他的信任,无论如何他也还是多少带了点诚惶诚恐的……满足。

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对明楼的好奇,不是此前那种只是基于这个人出众的优秀,他的气度,他的气质的好奇,而是对他强大躯壳下灵魂形态的好奇。比如,沈剑秋更愿意多听一听像是那天在日料店里明楼对自己内心的剖白和解析,他已经自然而然地想知道多一些他的喜怒哀乐。沈剑秋开始茫然了,思绪接连转,他竟然发现自己对明楼的在意已经不止于好奇,更像是一种关心,不同以往。

消息送出,沈剑秋把手机递放回床头柜上,眼光从明楼零散鬓发穿过,一抬一落间,胸口某处微微跳了跳,直到明楼出声:“一直站在这儿你累不累?不会拉椅子坐啊。还有,把书抱那么紧,是看出感情来了,不想还了?”

“哦,没有。”沈剑秋幡然醒来,把书也搁回床头柜,居然鬼使神差地接上一句让他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想要切腹的话,“看出了昙花。”

那首艾吕亚的法语诗,La vie immédiate, 眼前的生活,瞬逝的生活,有人把它译为《生命如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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