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是一种 11[庄恕/凌远/全员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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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给你和凌远还有蔺晨各拿了两袋月饼两篓阳澄湖的大闸蟹,我叫人搁在你们医院门卫了,你回头记得去取,顺便和凌远说一下,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没接。”谭宗明说着话,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本来想叫你们过来吃,但赶上客户请客,最近晟煊在和人合作,也不好推,只能把螃蟹给你们送过去了。”

“多谢。”庄恕一顿,随后却有些迟疑地说,“但螃蟹……我不太会弄。”

“凌远肯定会,你向他取取经,再不行问黄志雄呀。”谭宗明笑道,“对了,还给你拿了两张音乐会的票,也让人一起放门卫了,明天晚上七点三刻,文化广场。老严拿过来的,我没空。位置很好,你要是有空就去听吧。”

庄恕有些意外:“音乐会?”

“嗯,林欢在的那个室内乐团,应该是今晚明晚两场,送过来的票我看了看,今天晚上的位置没明天的好。”谭宗明解释道,“关于曹广义,我已经让在北美的人开始帮你查了,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别多想。”

庄恕静了一会儿,低低笑出来:“我回国以来过的第一个大节,你就给我螃蟹月饼赠票打发了?”

“那可是光明邨的鲜肉月饼啊,虽然不是我亲自排的队,但也算是情义十足吧?哦对,不然的话,还有两盒蜂蜜草本泥土的雪茄,昨天刚送来的,你要吗?要我就叫人给你送过去。”谭宗明在那边哈哈大笑,背景音里嘈杂渐起,有人打招呼叫“谭总”的声音,于是接着道,“好了,先不和你多聊,我这儿还有点事儿。节日快乐。”

 

庄恕挂下电话的瞬间,窗外有飞鸟落在他窗台边,粉色眼环,黑豆似的发亮眼珠,红色爪子,一身雪白。它在窗台边跳了几步,庄恕正打算仔细凑近了去看,那鸟却又扇扑几下翅膀,很快没了踪影。

他一双视线追着鸟飞离几秒才收回来,想了想,还是给凌远发了微信:“手术结束了吗?”

两分钟后回复掉落:“结束了,刚和儿童医院的医生和家属讲了一下情况。怎么了?”

庄恕回复过去:“老谭给你我各拿了月饼盒两篓大闸蟹。螃蟹我小时候没怎么吃过,去了美国就更难看见整只的了。所以要怎么做?”

“还有你不会的呐?”凌远显然在走路,一条语音过来,明显的调侃。

不会就是不会,一回生二回熟,学就好了嘛。庄恕坦坦荡荡也不反驳,回过去:“是啊 不过 应该没什么是你不会的吧?”

再过了五六分钟,凌远回复过来:“不敢说无所不能 但至少螃蟹还是能对付的。原本晚上的手术改期了 我这就回来 螃蟹放着我来处理你等着吃就行。”

 

逢年过节,餐厅永远都是超乎寻常得忙。自三人到了餐厅,黄志雄就一直扎在厨房,即便通常情况下他已经不再亲自料理了。蔺晨的四人包厢是黄志雄特意留的,餐厅最僻静的角落,视野又最佳,有一面大落地玻璃墙,可以看见城市夜景里的流光与霓虹。菜一道一道上,但包厢里的两人都自觉未动筷子。

蔺晨看着于曼丽一杯一杯喝茶,想着自己亲徒弟,还是有些不忍,于是和她说:“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他今天晚上不到九点多忙不完。”

于曼丽摇摇头:“没事,我也不是太饿,今天晚上还是等志雄哥一起吃饭。”

“你喊我师父,喊志雄哥?”蔺晨有点不乐意,撩一把头发,“怎么听像差着辈分。”

于曼丽习惯性忽略蔺晨的别扭,手里转只杯子,毫不生硬地转了话题:“师父,志雄哥还收学徒么,我想和他学做西点。”

“岂有此理!”蔺晨怒,就差拍桌,“你在你中医师父面前说要另外拜师学厨?为师的尊严很受伤知不知道?”

于曼丽没绷住,咯咯笑出来:“师父,等我学完了,拿来孝敬您呀。”

“用不着你,你先把我的方子给记全了就是孝敬我。要吃点心有人给我做。”蔺晨挑挑眉毛,顿了顿,又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突然想洗手作羹汤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怎么了,有喜欢的人了?谈恋爱了?”

于曼丽拿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眼珠在眼眶中画了个大圈,静了半晌才道:“没有,我没谈恋爱。”

“那……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了。”蔺晨自顾自往茶壶中又添了点热水。

于曼丽稍蹙了蹙眉,有些迟疑:“倒也不能说喜欢这么强烈吧,就是……欣赏?崇拜?仰慕?”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蔺晨挑挑眉毛捋一捋刘海,看到眼前白面红唇的亲徒弟睁圆了的眼睛抿紧了的嘴,好整以暇,“喝水呢,别激动,小心呛着。虽然这叫我有点难过,但是自知之明为师还是有的,知道你说的不是我。你是说——庄恕吧?”

于曼丽长长出了口气,把茶杯稳稳当当立回桌上,哀叹:“师父哟,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你不知道庄老师的心上人呀?”

蔺晨一时惊讶,虽然不在意料之外,但心里的八卦之火依然瞬间燃起,他不动声色地开口套话:“他和你说了啊?”

“是啊。”于曼丽点头,“庄老师说,虽然很少有人能理解她的……哦,绝代佳人脾气,但是她其实又可爱有勇敢又无私,哦对了,而且专业也很强,在他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蔺晨起初还不敢确定,直到听到了“绝代佳人”,心里忽如明镜,顿时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遂再开口问道:“他没告诉你说是谁叫什么吗?”

“没有。”于曼丽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师父,不会你也不知道是谁吧?所以庄大夫也没和你说过对吧?天哪完了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师父你可别……”

“行啦,别担心,我当然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不过他既然没告诉你,我也不能和你八卦,忍忍吧。”蔺晨掀起桌上餐巾折上一折作扇子摆摆,“欸,说起来,我还认识个人。相貌不比庄恕凌远差,性格也很好,家庭背景也很好,在上海算世家,和你应该会很合适,你如果想,我给你介绍呀!只不过可能就他这个工作吧,做刑警的,忙也就算了,还有点危险,我……”

“别……师父可别……”于曼丽没仔细听就赶紧叫停,深吸口气默默仰天,“您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相亲了?庄老师都说了,我未来还有那——么长,我还小着呢,可不上赶着谈恋爱。”

 

搁在第一医院门卫的四篓螃蟹最终还是被一起提去了庄恕家。凌远的理由是,家里好久没开火了,油盐酱醋要什么缺什么,连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了,还怎么做饭?

谭宗明挑的房子安排的装潢,厨房空间足够大。庄恕凌远都单着一件衬衫,把袖子挽折到手肘,套着围裙,一人一边洗菜做饭。合着锅碗瓢盆和抽油烟机的动静,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从食物烹调聊到病例,人间烟火窸窸窣窣地落下来。

直到砂锅在燃气灶的小火上盖上了盖子,处理完成的螃蟹也进了蒸箱,两人在水槽边洗了手终于得闲。

凌远看了看表,表示满意:“要说这做事有效率的人,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庄恕瞄了眼时间笑着表示同意,看着那么多螃蟹又有些迟疑:“我们俩,吃不了那么多吧?”

“当然吃不了,而且就我这个胃,螃蟹也不能多吃。”凌远摇头,“不过螃蟹还能怎么做嘛,蟹粉狮子头,蟹黄豆腐,蟹肉灌汤小笼包,蟹粉鸡翅,蟹黄虾仁,这么些菜你一样试验一次不就解决了?不怕吃不完。”

庄恕看着掰着手指报菜名的凌大院长自觉得有趣,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轻声问凌远:“今天过节,你不回家和爸妈吃饭吗?”

“本来晚上不是有手术么,早和家里打了招呼说不回去了。下午四点多才接到消息说病人炎症反复没控制住,手术得到下周等消炎了再排。”凌远摆摆手不甚在意,“再说,我回家吃饭了,谁教你做螃蟹?你在家趴桌子上和几篓螃蟹交流感情吗?”

庄恕失笑,突然想起来谭宗明给的两张票:“你明天晚上还有空吗?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听音乐会吧。”

凌远正从碗里将焯过水浸发了的海蜇皮捞出来,拧干水分,放到砧板上,一边切丝一边说话:“音乐会?”

“嗯,明天晚上七点四十五,在文化广场,室内乐。”庄恕看着凌远,语毕又赶紧补上一句,“没事,我就这么一问,你要是有手术的话不用……”

“有空。”话未说完,凌远从砧板前抬起头来,弯着眼睛笑着道,“真的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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