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e 10[明楼/黄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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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好了我放出来了!



10.

巴黎从深秋入冬很快,仿佛一夜之间天就冷下来了。街上下过雨,最后一点落叶被扫去,树就彻底秃了。

过去月余黄志雄在明楼家蹭住,明楼仗着黄志雄的手艺蹭吃喝,有话的时候聊天扯淡,无话的时候一人读书一人弹唱。有时黄志雄半夜醒来喝水,转头看见明楼卧室灯火通明,兴致一起就做顿宵夜。直到这次黄志雄返回驻地前,明楼的身形又在意料之中宽了几分。

刚把冬季衣物拿出来的时候,黄志雄等着看明楼穿不上以前衣服的笑话,谁知大概因为他冬季的西服大衣面料都厚重又挺拔,往身上一套竟然看不出半点增加的体重,显得无比合身。黄志雄一时无话可说,憋了半晌,嘟囔一句,你以前那么瘦,恐怕大衣都撑不起来吧?

黄大厨长年训练,虽然不是五大三粗称得上健硕魁梧的人,但明博士也不是没注意到过他在做饭时穿着单件T恤下隐隐露出来的骨骼肌肉坚实流畅的线条。不过明楼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宽,健身房那么远,课业那么重,家里的饭菜那么好吃,何苦呢。

 

“明天就回驻地?”明楼略带惆怅地看着把行军包拿出来往里面叠衣服的黄志雄,“不能等圣诞过了再走?”

黄志雄眼见着捧着一杯咖啡坐到沙发上来看他整理的明楼,笑出来:“大少爷,要不您去给部队提提意见?因为黄志雄先生做饭实在太好吃了,所以能不能请他圣诞后再返回驻地?”

“自从你上次做完法餐我就一直忍着,就想等圣诞和你提条件再做一回。”明楼长叹一声,“好嘛,你这就跑路了。”

“所以说,做饭好吃我的错,回驻地也是我的错咯?”黄志雄坐在地上向后一瘫,“人生实在是太艰难了。”

明楼抬了抬腿作势飞去一脚,黄志雄低低笑着虚抬了胳膊去挡。

天稍一凉下来的时候明楼就早早将暖气地暖全部打开。此刻黄志雄躺倒在暖融融的地毯上突然有些睡意上涌,打了个哈欠:“讲真的,没人给你做饭你就这么悲伤?那你来巴黎的前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太足了一点,催得大脑钝了许多,明楼抱着咖啡杯蹙了蹙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道:“好像我以前一直秉持着‘书中自有千钟粟’这种想法,觉得比起别的,吃饭这件事真的没那么重要,食物本身也没那么吸引人,甚至一度认为人的一生不得不花一部分的时间在觅食和进食上简直是一件特别浪费时间的事情。直到你给我做了第一次饭。”

你确定不是因为自小在家吃得太好,所以嘴已经刁至平常食物都是食之无味了?

“看来的确是因为我,我罪大恶极啊……”黄志雄躺在地上半翻了个身,笑了一阵,“那我该如何谢罪?”

今天的宫保虾球和蟹粉豆腐还停留在胃里,明楼搁下咖啡杯,正襟危坐:“圣诞大餐。”

黄志雄无可奈何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继续把才洗好烘干摊在床上的衣服往包里收拾:“你也不早点提,现在来不及了,今天晚餐都吃完了。”

明楼努力把“可以再来一点”六字咽下,总算心有不甘:“你明天走了,给我留什么了?”

“给你烤了一周分的曲奇,你要是省着点吃可以吃两周。”黄志雄最后看一眼床上,确认没有遗漏,“哦,还做了一点云片糕,第一次做,也不知道成不成功,我自己还没尝过。你回头试试,不好吃就扔了吧。”

“云片糕”三个字一出,明楼胸腔里瞬间泛起一些缱绻温柔来。不同于以往,这种温柔之纯粹,是只有儿时的记忆里才有的。他刚想说什么,手机在餐桌上响,摇摇头站起来,嘴里念着“估计又是明台那小子钱不够花了”。

“顺便把桌上皮夹给我。”黄志雄插话。

明楼应了,一手拿黄志雄的皮夹,一手拿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稍有些惊讶,一时忘了把皮夹递过去:“阿诚?”

黄志雄在另一边冲他挤眉弄眼,谁知明楼听得太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他。而听电话的人眉峰愈蹙愈紧,瞬时换了脸色,似有焦灼一闪而过,严峻和冷酷又很快取而代之,连眼底亦满是寒光,接下来出口三字语调淡漠,却填满了熊熊怒火:“汪芙渠?”

立在餐桌前的明楼是黄志雄此前不曾见过的。但他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有点熟悉,然后他听到了明楼口中的这三个字。

他第一次听明楼提到这个名字,原话是“十年前他设计陷害我父亲,导致我父亲早逝,为了谋夺我明家的财产,又派人来害我姐弟,刺杀过程中却误杀了明台的生母。不知道汪家买通了多少关节,这件事情就当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过去。而当年我和大姐年纪小,势单力薄,自保要紧,后来能查却已经过了最好的时机,此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那时说话的明楼也是语气淡漠,淡漠得让黄志雄一度以为他那刻的讲述事不关己,甚至在讲完这一段后迅速开启了学院教授的玩笑,直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对面人的眼底,方才有似刀锋一闪而过的冷冽寒芒。

“我看看这边的情况,整理一下,就这几天吧,我会尽快回国。”明楼深吸口气低声道,正准备去开电脑,一低头看见手里还拿着黄志雄的皮夹,于是走过去递给他。

黄志雄就在这时听到电话里明诚的急促声音:“大哥,大姐不许你回国,她说还能处理。她还说如果你要参与,唯一的条件是必须不能影响学业。”

“她还能处理?大姐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她要是还能处理会告诉你公司的情况吗?会同意你给我打电话吗?”明楼的声音蓦地拔高,过了半秒又冷静下来,“不过有一点大姐说得还是没错,我回国要办的事情,在巴黎一样能办,没什么差别。”

明楼挂了电话,胸口眉心火烧火燎仿佛滞留着几块烫红的烙铁。耳鸣声音渐响,太阳穴内隐隐生出一些拉锯般的钝痛。头疼病是早年在英国的时候整夜整夜不睡觉落下的,但这几年他还算注意,不再持续熬夜,也很少发怒,一向控制良好。可是今夜被这个电话一激,旧疾似乎有了复发的迹象。

明楼自觉烦扰,拉开椅子在餐桌边坐下,直到手里被塞了一只温热的玻璃杯才想起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一抬头看见黄志雄微皱的额眉,低低地叹出来一口气:“家里公司出了点问题,有点棘手,不过没事,总能解决。”

黄志雄点点头,也坐下来:“我明天就走了,楼下的菜再不合你意,也得吃饭。”

“那正好,反正接下来我也没空吃饭了。”明楼深吸口气,看着黄志雄脸上瞬间写满了担忧,竟然低低笑出来,“放心,我不会把自己饿死的。好不容易长点肉,就这么丢了,岂不是太可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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