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iversary[蔺晨/贺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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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versary

 

“晟煊的那个送的?”蔺晨单手晃着酒杯,懒洋洋地倚在桌边扫一眼刚打开的实木箱里崭新的泰勒梅高尔夫套杆,半抿着嘴哼出一声。

“每年这个时候你都要吃一次谭宗明的醋,闲得慌?”贺涵随手抽了一支2号铁出来,半扒拉开包裹其上的瓦楞纸和两层气泡膜,“人之前给我发消息说是限量的,全球就十套。”

“从来都是你们送客户礼物,客户年年记得咨询师生日还送贵重礼物的,我只见过他一个。”蔺晨把酒杯搁下,微微欠身去看贺涵,“我不闲,但是我慌。”

“你慌什么?怕你的王牌咨询师被他头号大客户的美色和金条收买?”贺涵说着话,把那支2号铁搁回箱子里,兀自转手提起自己的那只酒杯与蔺晨方才搁下的那只碰了碰,“可谭宗明这个段位的客户,通常不都是我们不择手段留人家?现在他乐得年年续约,你还不给人好脸色看。”

“我给他好脸色看?”蔺晨忿忿抬手把箱子关上了,“那你先教教我,怎样才能学会对他给你发来的那些请你做私人顾问和一大堆优渥到恐怖的回报和福利的邀请视而不见?”

 

蔺晨漂亮,贺涵也漂亮。两副惊世皮囊立在一起,一只鸽子,一只孔雀,一簇晶体,一束火焰。

有人故意把房子里的灯都调暗了,遮光窗帘又开着,屋外的霓虹透过一层薄纱影影绰绰投进室内。两张脸离得太近,二人的鼻息里又稍稍带着红酒的味道,空气微醺。蔺晨额前的刘海蓬松得不行,随着微弱气流的起伏有规律地扫过贺涵左侧脸颊的颧骨上方。他觉得有些痒,又捕捉到对方眼里那层亮晶晶的水色,水色下流转万般的可爱神色,不自觉地笑出来。

 “想要视而不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最好是从一开始就主动不视,自然用不着见。”贺涵微定了定神,单手撑着桌子较力,稍与蔺晨分开一些。刚才贴得太近,带得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凝滞了。

哪想蔺晨又跟过来,颇有些不依不饶:“那么麻烦孔先生指点,实操呢?”

“鸽先生。”贺涵嗤嗤笑了一阵,索性与蔺晨靠得更近一些,低声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实操就是,现在,立刻,买机票,去度假,顺便喂养喂养你的后宫三千,远离你不想给好脸色的一切,眼不见为净。”

 

“也的确到了一年一度去米兰喂鸽子的时候了。”蔺晨呼出口气来挑挑眉毛,显得高兴,然后微眯了眯眼,“怎么样,明天我叫人也帮你把机票订了?”

多年前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两人跑去米兰私定终身,逛到杜莫主教堂前,蔺晨莫名对广场上的鸽子一眼钟情,随即任性地花了笔钱磨了磨嘴皮子,那片鸽群就摇身一变成了蔺晨的私有物,鸽主美称由此而来。甩手掌柜做习惯了,但每年亲自去喂一趟鸽子却是不能落下的。久而久之,即成了蔺晨全部生活里存活至今为数不多的固定仪式之一。

“你去逍遥吧。”贺涵侧头,拿鬓角蹭了蹭蔺晨耳廓上的铂金耳扣,“我得留在国内,帮你多挣点钱。”

蔺晨闻言终于直起身来,摸出一把扇子拉出一把椅子来翘着脚坐下了:“三年前,你在米兰七天就在酒店里捧着电脑窝了七天;前年在米兰呆了一天半,你接个电话就飞了德国;去年登机以后接个电话,落地关都没出关就买机票回上海了;到了今年,好嘛,连答应都不答应了。拜托,是我们两个人的纪念日,要不要这么无情?”他嘴上说话慢条斯理,手底下扇子却越扇越快,以表愤怒。

贺涵做无奈状摊手耸肩,顺便还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子:“吃一堑还长一智呢。我如果有了三年的前车之鉴还学不会总结,那可能是真需要去医院查查脑子。”

蔺晨有些暴躁:“你现在手头上的项目全交给别人做,做不做得好也别管了,案子丢了就丢了。”

“蔺大少,你就是甩手掌柜做太久了。”贺涵伸手轻轻掐了掐他的后脖颈,“和度假比起来,有些案子还真不能丢。”

“远程办公懂不懂?坐办公室多没意思啊。我又没甩到西西伯利亚,公司账目上有多少银子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也不是一单生意都黄不起。”蔺晨皱皱鼻子,“况且,有谭宗明这张长期饭票,我何愁丢掉别的单?”

贺涵看着往两只杯子里添红酒的人觉得好笑:“刚才还酸得死去活来,现在又能接受了?”

“酸?我怎么只闻到甜。”玻璃杯一碰,蔺晨也不喝,目光顺着酒泪一点一点从杯壁上往下淌,然后眨眨眼,抬起头来,正撞上贺涵一脸的意味深长,拧出一个笑来继续道,“你的生日和纪念日这么近,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前者不是我能改变的,后者是你定的。现在你反过来赖我?”贺涵勾着脚靠在桌边,微测了测头斜眼看他。

蔺晨抿一口红酒,意犹未尽:“没良心的,就是度个假而已嘛。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总有人理直气壮:“天地良心,我给你赚钱,你还给我脸色看。今天可是我生日。”

蔺晨拉过贺涵右手看了一眼腕上手表,欢天喜地起身就走:“你生日过了,不伺候了。”

“回来。”贺涵揪着他后领作势把人提溜过来,“想都别想。”

被限制行动的人背着身扬了扬眉毛,压下眼角鼻尖漏出来的得意,从善如流地转回来,再收了收下巴。是谁状似不经意地擦过另一人的鼻尖鬓角,耳后修剪整齐的发根附近还留着浅淡的矿石与香根草的味道。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显得贪婪。然后他们心满意足地放开彼此,将杯底最后一口红酒一饮而尽,却看着一桌凉透了的精致佳肴无可奈何。每次一起在家吃饭就这个毛病,饭前喝个酒话都那么多,啰里叭嗦,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我去把菜再加热一下。”

“我去吧,今天你生日。”

“是你说的,我生日已经过了。”说话的人一手一只碟子起身,走几步,一只脚已经跨进厨房,又拧着腰转过来,耸耸肩,“怕你糟蹋了这一桌菜。”


end.

ps. 因为暂时坑了这篇 索性直接改了题目 成了个一发完的类段子短章。(鞠躬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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