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恩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宜谈天 不宜走剧情 八一哥还不是时候上线（扑通跪下

21.

“你也知道训话？训话还想有吃的？没有。”明楼答得干脆，他静了一会儿，仿佛斟酌用词，然后沉声一字一字问出这句，“你们这一路开心吗？”

荣石后脖颈一凛，冰雪极寒劈头盖脸打下来，他一时说不出话，只沉默往前走。

“王天风的命令到底能不能听，能怎么听，你和沈剑秋两个人心里就没个数？再等一等，把电话拨给我又能怎样？”明楼说起来就有些激动，“你知道阿诚刚和我说你们连电台都没带就去翻雪山我什么反应吗？”

荣石也不看他，只挤出一个音节来：“嗯？”

“我差点一枪崩了那个疯子。”明楼不知是嘲讽还是余怒未消，从鼻子里出气，“大面积雪崩，公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暴风雪撵在你们屁股后头，直升机飞了两趟给我拍回来几头死牦牛死岩羊。你们六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死在雪山上，老子未必不会去一刀一刀剐了他。”

“谢天谢地，两场血案还没发生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荣石顿一顿，也从鼻子里出一声气，音量却低。

明楼扫一眼荣石满脸风尘疲惫，眼眶熬得通红，毕竟也没打算真骂他，语气缓了许多：“明天那个黄志雄去分区接受调查，没车来接，你得再步行带他过去，走公路，中午能到。你在那儿吃饭，下午回岗巴，晚上休息好了，后天跟我一起上前线。”明楼抬手推开办公室的门换了话题，“对了，蔺晨也得去分区，现在战时，他要去拉萨不能走军用飞机，让他坐民航。你们明天一起走。”

“……我去。”荣石顿了顿，半天憋出两个字。

明楼眉心一蹙：“怎么着？蔺晨级别不够，还是得你带着黄志雄去。”

“不是。”荣石显然很震惊，“你要我和你一起……？”

“突击队都跑没影了，还想着沈剑秋呐？”明楼挑挑眉毛，“阿诚做他的队副，不放心？还是怎么的？”

“我……”荣石被噎了一句话，还没缓过来，说话吐字吃音，“不是。你，一个军分区总司令，亲自，上前线？我没听错？”

“你的听力显然没有任何问题。”明楼勾勾嘴角，手指点一点茶几，“有茶自己泡。”

荣石喘出一口气来：“你可别……”

“也不会太前，总不至于亲自端着枪揣着手雷往前冲。所以要你来。”明楼大笑，“突击队我都亲自指挥了，树林子里总是要去钻的。”

荣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脑中因为紧张突泄塞满了迟钝，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明楼正拎着热水瓶往茶杯里倒水：“荣大少架子不小，茶都不动手泡了。”

荣石也不客气，接过茶杯，眼睛盯着桌上腾着热气的饭食就又不动弹了。

明楼扫了他一眼，自己端过碗操起筷子：“刚送进来的。还不吃？傻了你？不用再找个人来给喂饭吧荣少？”

“懒得吃……你说这米饭长腿多好，自己就跑进嘴里，这样该多省事儿。打仗的时候也不用浪费时间吃饭，一边开枪一边就吃了。”荣石把茶杯送到嘴边，一字一顿道，“哦说起来，多谢你的蓝山，让我们大风大雪里多少还算有了点生活情趣。”

“蓝山？”明楼努力思考回忆，“我给过你蓝山？”

荣石笑出来，把茶杯搁下，终于拿起筷子：“我也不记得你什么时候给我的，一直压在包底，回了哨所就忘了，前几天才翻出来，总之竟然没坏。”

明楼挑着眉毛看他：“你这是在问我要咖啡？”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荣石不看他，兀自夹菜，“不过你要还有，可以匀我点，多给我点，沈剑秋也喝。”

明楼顿了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拿。”

“你这次怎么那么干脆？”荣石刚抬起的筷子停在半空，一片羊肉颤颤巍巍将掉不掉，“因为我说了沈剑秋的名字？”

“你干嘛？急什么？”明楼好整以暇，举起茶杯在他眼前晃了晃，有意抿进一口才继续说话，“荣少在吃醋？”

语音落，明大少一脸嫌弃地看着荣大少被米饭呛得风度全无，（这么害羞你倒是把沈剑秋给我楼啊……对不起是作者走错片场了）默默为那块终究还是落到桌沿上的羊肉悲伤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慢悠悠地开口道：“上次在哨所见你们俩那模样，就知道你和沈剑秋迟早会搞到一起。”

搞……到……一……起……

荣石不答，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扫了明楼一眼。

明楼看荣石敛去了所有表情故作镇定的脸笑了一阵，终于转了话题：“雪山上那么冷，肩膀上不好受吧？”

荣石抬头仔细端详了明楼脸色，又反过来问他：“你呢？多少天没睡觉了？头疼病就一点不折腾？”

“这里条件比山上可好太多了，也不冷，还有点儿热。”蔺晨两手揣着抱着脸盆回来，把它搁回架子，然后自己跳上床开始脱鞋，“荣石今天估计得和明楼叙一晚上的旧，咱俩到时想睡就睡，别管他了。”

“好。”黄志雄点头，人还立在窗子边，眯着眼睛看操场上两个模糊的人影，“那是荣连长和明司令吧？”

“嗯，是他俩。哟呵，大晚上的叙个旧竟然还晃到外头来看星星，果然是资产阶级出生，夜晚活动都这么有情调。”蔺晨拆了一半的鞋带，听黄志雄说话，也懒得再系上，踢趿着鞋子往窗户边去，扒着窗框往下望，答了一句顿了三顿，然后又重新回到床上去，“这俩人也是不容易，放在新中国前那都是名门贵族出来的大少爷们，一个在承德一个在上海。荣石一个妹妹还在读大学一个弟弟已经接管了家族生意，明楼……他大姐管着生意，他，还有他俩弟弟，现在全在西藏。”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黄志雄一感叹，也从窗边离开，坐回到自己床上。

“那是，我什么都知道。”蔺晨勾一勾眉毛，看着黄志雄一脸的没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出来，“我和荣石一块儿入的伍，一直在一个部队，后来荣石被明楼看上，所以我也就熟悉一些。凌远也是那会儿认识的。”

黄志雄好奇：“但是他们说，你比荣连长他们都早上查果拉，是连里资历最老的。”

“是啊，九零年的时候雪灾援藏，来了就没走。”蔺晨想着当年，看黄志雄一双瞳孔里散出来的惊讶，赶紧补上一句，“没走是瞎说，当然得回去。但我回了北京就打报告，没多久就又上山来了。”

“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 蔺晨静了静，轻轻一叹仿佛感慨，“就像明楼，这么年轻，在北京军区肩膀上就已经一麦一星，他要不来成都军区，现在还能往上再走走；就像这几年所有部队都抢着要沈剑秋，他要是走了，现在肩膀上怎么也不至于只有一杠三颗星，可他自己和明楼说了好几次要留在查果拉；还有荣石，当年在北京的时候，一身技能是真的厉害，谁都得仰着头看他，军五队来挖了他好几次，他要是代表国家参加世界比赛去了，现在估计已经奖牌拿了一箩筐，名字上了八百回报纸了，可他不去，跟着明楼就来了西藏，背了一身伤。那年他摔到冰河里去，爬上来我就打趣他，说他没去出名后悔吧。”

蔺晨方才脸上敛去了一点的玩笑神色又回来，默默讲完这个此刻正和明楼立在操场看星星的副连长的个人历史，绷不住又笑了一阵，然后开口道：“你呢？明天去分区调查结束以后，接下来呢？什么打算？”

黄志雄两手枕在脑后，仰面盯着一片暗色的天花板：“我……想回温州看看。”

tbc.

ps. 藏族小战士 故事背景大情节线不属于我（躺平

pps. 有bug请一定要指出来啊（感谢（鞠躬

ppps. 卡维囊格美：藏语里的意思是“雪地里的火”

（是的我又抄了上章的备注 我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