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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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一个假的双更 看我真挚的大脸（以及 以防被手撕 提前说 那个 这文 没有主要人物死亡 所以你们看到的那些疑似flag都不算话 不要打我 我那么可爱（以下。

24.

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山林日落前荣石一行就已经接近Y国小队驻扎的位置。胡八一于百米开外趴在树丛间举着望远镜，来回看了几遍，鼻尖冒汗：“资料包在，但是那两个男学生，楚健，萨帝鹏，我都没看到。”

荣石蹙着眉想了想，从裤子侧袋里摸出一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也往同一方向看。

蔺晨正随意摘了一片叶子下来擦手，看到荣石动作，噗地笑出来：“我们还没惨到这个地步吧？你还要望远镜志雄有啊，居然拿个瞄准镜。”

“差不多，随手就有，也能用，我看瞄准镜亲切。”荣石答他，眼光未移，再问胡八一，“你中午的时候没回答我，Y国这个小队，有多少人？”

“我也不太清楚。”胡八一喃喃，“十五六个？”

“这像是十五六个？”荣石攥着瞄准镜的手指甲发白，“光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就不止十五六个。”

胡八一不甘，收了望远镜：“这儿还是被树丛挡着，看不清楚，我到那儿去看看。”

哪知人还未起身，又被荣石一伸手按回来：“别动，再往外面去就是去竖靶子。”

再静了片刻，胡八一突然道：“他们这是在收拾？”

“是，他们准备离开了。你们把东西收一下，随时准备跟上去。”荣石应了这一句，瞄准镜中一个一个Y国人已经开始穿之而过，荣石默数了几分钟，抬起头直身看向胡八一，“你刚才说是十五六个人？”

身后三人被荣石眼中刀炬神色震得浑身一凛，胡八一有些结巴：“是，是啊。”

“十五六个……呵呵。”荣石将瞄准镜收回自己裤腿边的侧袋扣好，“五十六个人。而且人人都有武器。”

蔺晨掐指一算，想想他们四人，身上带着的武器加起来一共也就一把匕首，两把手枪，外加一支弹夹已经打了一半的步枪，顿时倍感尴尬。他和黄志雄对视一眼，又拍拍胡八一的肩膀，再抬头，荣石已经迈出几步远：“磨蹭什么，还不跟上？他们昼伏夜行，精得很。望远镜给我。”

沈剑秋带领突击队在夜里八点抵达指定位置，就地扎营。明诚走进帐篷的时候，沈剑秋正坐在桌前，一手拿着压缩饼干，另一手捏着铅笔，地图上一笔未画。

“罐头怎么不开？”明诚也坐到桌边，拉过一张折叠凳，看了看沈剑秋，又抬手在他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哦，没事。”沈剑秋醒神，搁下铅笔和压缩饼干，转手去拉罐头，“明总司令怎么说？”

“今天行军任务也完成了，他说要我们尽可能和郭骑云的那个连保持联系。别的就没什么了，他明天早上六点整会再和我们联系一次。”明诚扫了一眼空白地图，又看看沈剑秋神色，“你早上刚从山里出来，今天又一下带队跑了六十七公里，是不是太累了？”

“累倒还好，这边海拔比查果拉低，体力方面我反而还觉得轻松一些。”沈剑秋摇摇头，拿掌根揉了揉眉心，“就觉得有些心慌。”

“心慌？”明诚诧异。

“是啊，莫名其妙的。吃饭吧。”沈剑秋低低笑一声，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下意识地就去带过心口，碰到衣服口袋里的东西一愣，然后意识到，那是一张被仔细折叠的纸条。在前天夜里来到他的口袋里之前，也不知道这张纸条在他原先主人的身上带了多久。

此时有人在帐篷外叫“明副队”，明诚点头出去了。沈剑秋顿一顿，解开衣袋的扣子，摸出那张纸条，在灯下展平，看到那些一笔一划的字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仔细读过它。在此之前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吃住，训练，巡逻，淌泥沼，过雪山。清晨自河谷中分别，从一座山角走入另一片山群连绵，不过十几个小时，他竟然无端担忧起来。

他强压下想去电台处向明楼打听荣石的冲动，将纸条叠好，重新放进兜中，深吸口气，就着凉水才吞进一块压缩饼干，帐篷外又有人叫：“沈队长，明总司令在线上。”

挂了电话，沈剑秋踱出帐篷，不远处还听到明诚在部署夜间巡逻的声音。他耳中明楼声音犹在。荣石在送黄志雄去分区的路上遇到了落难的考古队，带支援救助以后就和蔺晨黄志雄一起失踪了，没有抵达分区，也没回岗巴营。因此突击队在任务间隙，还是得留心一下他们的行踪。

山林间风起，空气凛冽，他透过层层叠叠的枝枝杈杈，勉强得见墨色空中云层密实。他胸腔里一颗心脏愈发得沉坠，那张纸条竟如千钧钢板，又好像滚烫的烙铁，逼得他有些难以呼吸。

天将亮时，Y国分队终于再次扎营，荣石四人依旧停在他们百米开外，悬崖背风处既隐蔽视野也佳。他们简单果腹，才安排了监视班次，荣石从蔺晨包中抽出军大衣和行军毯倒头就睡。

刚从自己登山包上取出睡袋解下防潮垫的黄志雄转头看见已经睡着的荣石，想让他躺倒防潮垫上来，试着去推了推，又叫不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蔺晨余光瞟见，遂笑着转过来和他说：“你用吧。你永远都叫不醒执意想睡的荣石。”

黄志雄应了，将防潮垫和睡袋都铺展好，又不躺下。蔺晨奇怪，问他：“怎么不睡？三个小时后我和胡八一来叫你们。”

黄志雄摇摇头：“太阳要出来了。”

蔺晨一顿，看向天际隐隐透出来的几缕蓝紫色：“是啊。所以？”

“想看个日出。”黄志雄抿着嘴，腼腆笑了笑，“还没见过这儿的日出呢。”

“啊，是这样，有道理。”蔺晨明白过来，也笑了，“在法国生活过的就是浪漫，这荒山野岭天地铺盖的，也要看个日出。哪像他，倒头就睡，一分钟都不想多耽搁的。”

蔺晨随手向后一划拉，指尖意外蹭到荣石喷出的鼻息，顿时一愣。他定了定神，转向黄志雄把望远镜交给他道：“你等日出是吧？那你帮我先看一会儿。”

黄志雄不作他想，捏着望远镜就接替了蔺晨的位置。蔺晨半蹲半坐到荣石身边，手先搭上荣石的额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用另一只手试了试自己的体温，再搭上了荣石侧颈。指腹碰到荣石颈部皮肤的一瞬间，他的眼睛歘地睁开了，发现是蔺晨，又有些不耐烦地赶他：“别吵。”

“你等等，先别睡。”蔺晨有些紧张。荣石明显在发烧。他额头和颈部的热度让蔺晨觉得有些烫手，而此刻他指腹下荣石的颈部脉搏，对这个心率向来慢的人而言，简直快得惊人。

荣石满脸仄气：“干什么？”

“把手伸出来。”蔺晨面色严肃，“我不和你开玩笑。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说？还要不要命了你？”

荣石舔了舔已经开始有些脱皮的嘴唇，挣扎了几秒，示意他小声，然后才将手从行军毯中抽出来。

蔺晨眉间越蹙越紧：“没有开放性伤口吧？”他看着荣石摇头，而后道，“把你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肩膀。”

“在这儿？”荣石看了一眼正趴在前面举着望远镜的黄志雄和胡八一，明显的不情愿。

气急的军医简直就差抽出匕首直接上手撕他衣服。荣石深吸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转而指指后面：“去那儿。”

在黄志雄和胡八一的视觉死角，荣石脱去所有上衣，蔺晨盯着他的后背久不能言。他惊觉荣石这几天瘦了那么多，骨骼嶙峋，大概因为伤病反复又不得休息。一片青紫连着一片青紫，两个关节处牵肿起一片。

两人静了好一会儿，荣石觉得身上发冷，晃晃头问身后的人：“看完没，看完我穿衣服了。”

蔺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衣服扔还给他：“你昨天追胡八一的时候抻那一下那么严重？”

“很严重？还好吧。”荣石一边穿着衣服，胳膊有些僵硬。

蔺晨伸手帮他，声音却严厉：“还好吧？你发烧是因为背上这些伤引起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现在就是被直升机直接拉去拉萨都不为过。”

“别夸张。”荣石披上外套，笑一笑。

“我夸张？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蔺晨一把抓过他的胳膊再探了探脉，然后几根手指如铁钳掐着他的手腕丢了回去，“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去大昭寺拜菩萨求你过几天不要死在我面前。”

“真这么严重啊？”荣石不再玩笑，静下来想了想，向蔺晨伸手。

蔺晨勉强看他一眼：“干什么？”

“你肯定还有消炎药吧？”荣石又笑，一双瞳孔里瞬间过去百种情绪。

“在包里。”蔺晨站起身往他们的铺盖处走，“消炎药消炎药，捱过今天明天后天，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几天也就罢了，这回我们不知道得在这山里待多久，再拖下去，我怕……”

“以后？”荣石打断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看着蔺晨从包里翻出一个白色药瓶，“越来越糟？退伍下山？缠绵病榻？瘫痪？活不到五十岁？”

蔺晨被荣石这一连串彻底噎哑了，他抬头，看看眼前人眼眶微红，眼睛里竟隐隐有那么一丝光亮。于是他顺着荣石目光转身看过去，山的那一头，云层之后，日色渐起。

tbc.

ps. 故事背景大情节线不属于我（躺平

pps. 有bug请一定要指出来啊（感谢（鞠躬

ppps. 卡维囊格美：藏语里的意思是“雪地里的火”

（是的我又抄了上章的备注 我认罪